从周杰伦被盗NFT事件谈谈数字藏品的法律风险

4月1日，周杰伦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自己的NFT被盗了。据悉，周杰伦被盗NFT属于当下圈内最火项目之一无聊猿游艇俱乐部（BAYC），按当前价格计算，该NFT价值超320万元人民币。

一、什么是NFT?NFT是“Non-Fungible Token”的缩写，通常被翻译为“非同质化代币”。《韦氏词典》对NFT给出的定义：a） 无法复制、替换或细分的唯一数字标识符，该标识符记录在区块链中，用于证明真实性和所有权（特定数字资产及其相关的特定权利）；b） NFT代表的资产。如果你看了上面的定义还是感觉云里雾里的话，我再来跟你分享一下陈序老师（国内最早一批NFT艺术品拍卖顾问）给出的定义：“NFT是在数字世界里标记数字资产独特性的合约”。合约，其实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合同。从合同主体来看，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合同主体涉及甲方和乙方，而NFT这个合同除了甲乙双方之外，还有一个监督合同履行的第三方, 这个第三方就是区块链。此外，在某个NFT所代表的资产没有被卖出之前，乙方是不特定的，如果有人通过交易购买了某个NFT所代表的资产，那么他就自动变成了NFT合同的乙方，并受这个NFT合同条款的约束。从合同内容上看，NFT合同的合同条款除了商品名称、商品描述、商品价格等常见的合同条款之外，后续针对这个商品的每次交易（包括交易对象、交易价格等）也都会自动记录在这份NFT合同上。根据NFT交易平台LOOKSRARE显示，周杰伦持有的NFT从周杰伦地址转出后，短短1个小时内便多次转手，并分别以130 ETH、155 ETH 的价格转手交易。以当前ETH(以太币)价格计算，周杰伦的被盗的NFT价值超过5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超320万元。因为NFT具有“非同质化”的唯一性，使得其近几年在艺术品市场找到了绝佳的应用场景，可以利用NFT对数字化藏品的所有权进行确权，而一旦所有权得到了确认，这些数字化藏品就不会再受到网络上复制图像的困扰，从而具备了商业价值。在2021年3月11日，一件名为《每一天：前5000天》的NFT数字画作在佳士得拍卖行以6934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二、NFT的法律性质从我们上面介绍的NFT定义来看，NFT所代表的资产应当属于法律意义上的“财产”。虽然与传统的网络游戏道具、Q币等存在明显差异，但NFT所代表的数字资产也应当被视为一种广义上的网络虚拟财产。虽然我国目前并不存在专门针对NFT的相关法律法规，但也还是可以找到原则性的规定。在民法方面，我国《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在刑法方面，NFT所代表的资产也符合“管理可能性、转移可能性、客观价值性”这三个刑法所保护的财物的特征，因此，如果加密虚拟货币以及NFT数字资产的财产权遭到不法侵害也是受我国《刑法》所保护的，具体可能会涉及盗窃罪、诈骗罪、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等罪名。 三、NFT的法律风险尽管NFT所代表的数字资产属于网络虚拟财产，但为了遏制加密虚拟货币、代币的投机炒作之风，我国金融监管部门近两年陆续出台了包括《关于防范加密虚拟货币风险的通知》和《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等一系列金融政策文件。上述文件主要明确了以下几点意见：（1）虚拟货币不具有与法定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不具有法偿性，不应且不能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使用。（2）开展法定货币与虚拟货币兑换业务、虚拟货币之间的兑换业务、作为中央对手方买卖虚拟货币、为虚拟货币交易提供信息中介和定价服务、代币发行融资以及虚拟货币衍生品交易等虚拟货币相关业务活动涉嫌非法发售代币票券、擅自公开发行证券、非法经营期货业务、非法集资等非法金融活动。（3）境外虚拟货币交易所通过互联网向我国境内居民提供服务同样属于非法金融活动。（4）参与虚拟货币投资交易活动存在法律风险。任何法人、非法人组织和自然人投资虚拟货币及相关衍生品，违背公序良俗的，相关民事法律行为无效，由此引发的损失由其自行承担；涉嫌破坏金融秩序、危害金融安全的，由相关部门依法查处。上述文件出台后，我国目前的司法实践中已有多个法院判决涉及加密虚拟货币的合同无效，仅有个别法院认可比特币等加密货币属于“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并在一定限度内保护了虚拟货币以及NFT数字资产持有人的财产性权益。也正是由于金融监管的原因，目前国内互联网平台上推出的数字藏品项目虽然也可以被称为NFT,但和国外的NFT存在较大的差异。虽然二者在技术层面较为类似，但国内平台只允许用户购买数字藏品，并不提供数字藏品的交易服务，更不允许使用虚拟加密货币购买数字藏品，这样也就守住了监管层划定的底线。然而，那些疯狂抢购数字藏品的用户又有几个人是为了自己收藏而去购买的呢？事实上，通过非正规渠道来转卖数字藏品或者通过其他形式冲抵（法币）债务的人不在少数。参与这种见不得光的NFT交易会面临什么法律风险？再把上面那4点重读一遍就好了。此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NFT的持有者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并不享有底层资产的版权。我们以国内的数字藏品为例，在购买须知中一般都会注明“除另行取得版权拥有者书面同意外，用户不得将数字藏品用于任何商业用途”。

总结一下：1、NFT是在数字世界里标记数字资产独特性的合约，可以利用NFT对数字化藏品的所有权进行确权。 2、NFT所代表的数字资产应当被视为一种广义上的网络虚拟财产，但考虑到我国金融监管的相关政策，国内用户参与境外NFT交易以及通过场外交易炒作国内平台发行的数字藏品均存在较大的法律风险。